凤飞666

最近开启了话痨模式,说不定那天会恢复不吱声的日常,也许是他回来那天(*˘︶˘*).。.:*♡

【巍澜衍生】【傅红雪×裴文德】霜刃(刀灵梗)(巍澜串场)-伍 完结章

当刀在水中折弯:

*HE,两个人最后相伴相守过日子去了,在阳间。


*8000+,篇幅较长,后面这些情节不敢随便拆,我的小可爱们见谅。


*巍澜出场,因为我真的不敢起名,所以还按照原著既有信息,叫沈巍和赵云澜,前世也一样。


*我带大家回顾下前文:刀灵裴裴和雪雪正式见面了,谈情说爱了,为爱鼓掌了,迅速发展到老夫老妻了,然后雪雪被仇人的恶灵和地府算计了要受天罚报应,巍巍澜澜表面传话,实际上疯狂暗示。好的接下来看这章吧。


前文: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车) 第四章


霜刃-伍   


01


傅红雪把杯子往桌子上用力一砸,几滴酒溅到裴文德的刀身上。


裴文德在刀里没出声,默默念着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借酒浇愁的毛病。


傅红雪身体晃了几下,眼睛迷离,手又在桌上摸索了酒杯,刚刚碰到瓷杯的沿,就一个没撑住往后倒去。


金色的光影在傅红雪身后聚成人形,裴文德一手扶住傅红雪的肩,一手抓在傅红雪小臂上,靠着傅红雪就近坐了下来。


傅红雪抬头努力睁了睁眼,辨认出了眼前的人,于是就顺势倒在裴文德怀里,手就搭在裴文德抓着他的那条胳膊上。


“你尽快走吧。”傅红雪一边说着让裴文德离开的话,一边往裴文德身上靠得更紧。


裴文德预料之内傅红雪会来这么一出,索性直白地把自己的话放出来,“我不走,我会陪你到最后的。”


傅红雪闷在裴文德怀里,低低地笑了一声。世上一走,恩怨情仇加身,他曾奉出血肉肝胆给亲人、情人、朋友,到最后什么回报也没得到。他没有怨念,心甘情愿,也不后悔,干净利落地摆脱过往;


从宿命的风暴初现端倪的时候,他就想好了,他可以一生坎坷,尽是冷遇,被喜乐安稳遗弃,只要把他的刀留给他就好了。


其他什么都与他无关,只有他的刀不同,那是他自己的东西,他的私有物。


傅红雪搭在裴文德胳膊上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着刀灵是否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你要,把你,留给我?”


裴文德清晰而确切地“嗯”了一声。


“不行。”傅红雪语气突然生变,强硬而坚定,仿佛这个想法不是刚才电光火石间出现的,而是早就有了。


傅红雪在心里颠来倒去地念着刀灵的名字,裴文德,裴文德。裴文德没出现的时候,他深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地找一个精神寄托,用一把锋利而冷血的刀武装自己。但裴文德后来出来见他了,告诉他刀灵存在,一次又一次地救他的性命,护他周全,伴他前行,助他安睡,一言一语潜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默契,经年托付的感情真的有了意义;耳鬓厮磨,床榻枕侧,傅红雪可以把自己最本质的欲|望和最真实的恐惧全数交给他。


你是我的刀,也是我的爱人。


我不能让你送死。


自私可以得到爱,爱也可以战胜自私。


裴文德听见傅红雪来回反复地自相矛盾,只当他是真的醉了,扶着傅红雪站起来,半拖半抱地送到床上躺下。


裴文德坐在傅红雪床头,有意避开了之前的话题,“主人,我是百年刀灵,再有个几十年就要成仙了。我能卜算时运,我算过了,那一天还早。”


裴文德坦然的表情和低沉的声音让这句话变得很可信。


“报应那一天还早呢。”傅红雪半叹半笑,讽刺着自己,把裴文德刻意避开的两个字直白地说了出来。


裴文德皱了皱眉,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这一刻他的声音低沉而安详,似说故事的人一样娓娓道来,又像母亲在襁褓旁唱的安眠曲,让傅红雪翻涌的情绪也平静下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走过很多地方。这个镇子西南开外一百二十里的地方,有一片桃花林,很多花开得都好,我们明天傍晚可以去看看。”


“好,听你的。花,很衬你。”傅红雪要被裴文德这种架势哄睡着了,昏昏沉沉地应答,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精力不支,又有酒劲上来,睡过去了。


裴文德确认傅红雪睡着了,努力清醒了一下被这一系列事儿绕得有点混沌的头脑。


他站起来,先是给傅红雪连着下了三道安神咒。之后俯下身去,在傅红雪手腕上划了浅浅的一个口子,收了几滴傅红雪的血在袖中。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裴文德开始用法术给傅红雪愈合伤口,霎时间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


裴文德最终没有消却这道疤。


他在心里嘲弄着自己,手腕低头可见,希望我离开你之后,看到这道疤,你还能想起我。


裴文德把傅红雪的手臂扶回原处,帮傅红雪掖好被角,走出了房门,又在客栈房间外加了一道结界咒和一道禁锢咒。


他来到镇子西南开外一百二十里的那片桃花林,在一棵桃树底下站定,拿出一张符纸,用傅红雪的血在上面写了“如可赎兮,人百其身”八个字,又咬破自己的手指,细细地沿着描了一遍这八个字。


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如果能代替你,千刀万剐,死去活来,在所不惜。


裴文德把这道符印在桃花林的土地里,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喉咙动了动,咽下了叹惋和悲泣,还是没掩住发出了几声呜咽,红着眼睛,动作迟钝地低头,动作生硬而莽撞地擦了几下眼睛。


 


02


第二天傍晚,傅红雪带着刀来到镇子西南开外一百二十里的桃花林。


“不是你说要来的吗,怎么不出来。”傅红雪心下依旧悲戚哀怒,不过好歹能分出心思强装出平时冷淡内敛的样子了。


裴文德没声音。


“怎么了,说话。”傅红雪又追了一句。


刀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或许是开春了的缘故,天热起来了,风吹在傅红雪脸上,都有一股令人躁动的暖意。


“小裴?”傅红雪把刀举到面前,眉心皱起。


傅红雪心下突然有些异样,是一种夹杂着威胁和担忧的不安。


情势来不及让他思考,下一秒业火就从四面八方烧过来,直冲傅红雪而去。


傅红雪下意识退了一步,火就已经烧到了和他一步之遥的距离。


眼看是逃不过,傅红雪脑中响起当日镇魂令主那句“地狱的业火会从地底下烧上来,把戴罪脱逃的人烧得魂飞魄散”。


他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想法是要把他的刀抛得远远的。


平面所有方位都有火攻来,只有上方是安全的。


裴文德总有办法自己脱身的,傅红雪想着就要起手扔刀。


傅红雪手都没举起来,所有火突然就绕过了傅红雪,全数烧到刀身上。


刀体内突然飞出来一缕漆黑的气息,缠到傅红雪握刀的手上。


傅红雪握刀的手安然无恙,但无论他怎么挥舞扑扇,刀上的火都灭不了,烧得越来越旺。


傅红雪眼里惊诧,心下急怒,直接拿另一只手往刀身上盖,想去按灭刀上的火,黑色的气息又分出来一部分缠到了这只手上。


他紧紧地攥着刀刃,僵持着的双手毫发无损,火势也丝毫未减。


傅红雪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到刀里裴文德的哀鸣。


突然一阵强大狠厉的罡风袭来,大火一瞬间悉数消灭。


傅红雪手上的黑气就此消散。


刀里什么也没有了。


裴文德,你骗我。


 


傅红雪在大火燃烧后的林子里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地向后倒去,手里紧紧攥着那把不会再有回应的刀。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了。


多谢你,主人,陪我到了最后。


我从炙热烈火中降生,又在无边业火中消散。


多圆满。


03


赵云澜坐在一叶小舟的船头,舟身里躺着黑衣的年轻人。


“没事了,你的苦厄都已结束。”镇魂令主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气声沙哑平静,安抚着旁边昏睡的年轻人。


傅红雪一下子睁开眼,翻身抓住赵云澜的手臂。


他冷汗涔涔,发丝都贴在脸颊上,面色和嘴唇都毫无血色,苍白得像是病入膏肓。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一袭青衫的赵云澜,赵云澜也不躲,就这么任他抓着仔细看。


随后傅红雪慢慢松开抓着赵云澜的手,慢慢坐起来,摇了摇头,“你不是他。”


赵云澜点点头,“对,我不是他。说起来我也不知道你那把刀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看大人那架势我就知道问不得他,你那刀也是和斩魂使大人一条心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看你现在这精神状态,问你也不合适。”


赵云澜絮絮叨叨了一堆,一半是真的疑惑,一半也是插科打诨调节傅红雪的情绪。


傅红雪那边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天夜里他临走之前,还给我叩了三下,我更是云里雾里,平白无故受人家近乎仙身的刀灵这么大礼,我都怕折寿。我那晚上看见你了,你听到他叩完之后和我说什么了吗。”赵云澜拍了一下傅红雪的手臂,把出神的傅红雪叫了回来。


傅红雪茫然地回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我愿以百年刀灵之身替我的主人领受这次天罚,换他今生功德罪过尽数归无,生死簿上白纸一张,此后余生尽随他意。’。”


傅红雪怔怔地听着,眼睛很红,睫毛颤动。


“他还说,‘虽然今后,我将魂飞魄散无以回报,仍厚颜请求令主替我在天罚之后护我的主人一程。’。所以我才在这守着你,找了片儿活水驱你身上的毒热,怕你自己飘着再翻了丢了的。”


傅红雪只才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觉得自己心上身下的血液一刹那如灌水银,沉重不堪,又彻骨冰冷。


他不怕报应,鸩毒热汤,刀剑加身,结果都不过是轻叹与怒笑,死亡是每个生命行至尽头必然的结果。


他的哀伤不是来自恐惧,是来自与一生所爱的分离。昨夜他是真的接受了刀灵“且行且惜,静观其变”的提议,能与裴文德一起走过剩下的日子,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可是没有剩下的日子,没有接下来美好安稳的岁月,也没有裴文德了。


到头来一切的报应,都还是裴文德帮他挡了。


赵云澜从傅红雪的眼睛中看出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能推推他的肩,示意他躺回去歇着。


傅红雪就这么昏昏沉沉地倒下,闭上了双眼。


 


“刀灵为主人行杀伐回护之事,侍奉终生,这是我的宿命。”


傅红雪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这句话吓得全身一颤,从半梦半醒间光怪陆离的世界逃回来。


赵云澜这时候也正好回头,从船上站起来,直接伸手把傅红雪拽起来,“上了岸走不远就有村子,正好天也亮了。估计也有落脚的地方,你自己找找吧。我有事,先走了。”


傅红雪迈下船,才反应过来那把黑色血刀还握在自己手里。他脚步绵软,甚至踉跄了一下。


赵云澜看着傅红雪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能狠着心又多说了两句。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活着还是死了,辜不辜负他的牺牲,都是你自己的事。”


“但他是因为爱你而死,他希望你好好活着。”


傅红雪浑身一下子泄了力,差点跪下来,最后还是稳住了身子,艰难地拖着脚步向前走去。


 


04


昨天傍晚,斩魂使跟地府的人周旋无数个来回,本来就心有不耐,中间还从判官的话里听出来不对劲,最终是动了怒。


“生死簿和命格书你们都敢动,接下来还想碰封神榜和大地胎膜吗?”斩魂使面具后的双眼鬼气森森,又带着上古天神的压迫与威慑。


“卑职惶恐,但这生死簿确实自生成便由判官保管。”判官在这种目光下不敢抬头。


“这两样东西由你们保管,但其中内容衡量命魂之前所有生世的功德罪孽自然写成。”斩魂使顿了一下,周身黑气越加阴沉,“你听了谁的话,敢私自改动。”


生死簿记录三界所有生命的生辰和死时,命格书掌握天地生杀大权。傅红雪的事不过是地府作乱篡权的一个实验,来试试阴间到底对阳间生人有多大的控制力。


判官的汗沿着双下巴滴下来,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既然判官也找不出来谁是罪魁祸首,我也无意为难。”斩魂使语气突然有了一丝缓和,抬手召出来生死簿和命格书,“我就帮地府一个忙,用昆仑印锁了这两样东西,以后由他们自行生灭演化,省着被有心之人利用,给我添麻烦。”


声音落下,斩魂使就反手扬袖,化出一道青光四溢的昆仑印,慢慢盖在生死簿和命格书上。


判官下意识想拦,嘴还没张开就吓得把话咽回去了,只能强行摆出笑脸,又忙忙躬身,“多谢大人。”


斩魂使没接这礼,转身径自走了。


 


从地府出来,沈巍就接到赵云澜的传讯,缩地成存赶到桃花林。业火已经烧起来了。


调虎离山,等着我拆了你的阎王殿了呢。


斩魂使带着怒意,出刀收刀一来回,刀风瞬间把业火灭得一干二净。


沈巍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桃花嫣然是表象,桃木辟邪才是真正的目的,心下了然这刀灵也是尽量在给自己留后路。急中生智,死里逃生,也算没枉费昆仑的教导。


不远处,金色的刀灵忽明忽暗,气息微弱,绕着倒在地上的黑衣少年来回转。


沈巍走上前,对着刀灵招手,“镇魂令主很快就会过来了,你无需担心,先随我回去。”


刀灵还恋恋不舍地在傅红雪身边游走,沈巍刚想又开口劝,就看见赵云澜抱着只黑猫,持着一张乘风符赶到。


“别怪我来得晚,业火劲太大了,离那么远把我烤得都差点撑不住,再离近点我就得七窍流血了。”


怀里的猫也应和地叫了两声。


沈巍往赵云澜那边走的脚步一滞,随后脚底下赶快了两步,扶住了晃晃悠悠的赵云澜,赵云澜站定之后又赶紧撤回了手,退开两步,“令主……还好?”


“没事儿,多谢大人关心。”赵云澜见情势危急,也没调笑沈巍这一阵儿的局促,直接走到傅红雪身边,伸手想把傅红雪扶起来。


“不用劳驾令主。”斩魂使出言阻止,手一抬,地上的人就被悬空着带起来,漆黑的气体缠着傅红雪周身,就跟在业火之中护着他双手的气息一样。


沈巍对赵云澜点点头,示意他过来。刀灵也悄悄隐进沈巍的袖子里。


沈巍闭眼移形幻影,一行人瞬间来到渡口。


赵云澜在沈巍的帮忙下把傅红雪放到早就准备好的船上,向斩魂使暂时告别,把傅红雪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傅红雪上岸后,赵云澜又急急忙忙去和斩魂使会合。


赵云澜推门进屋,沈巍正沉默地看着面前金色的一团。


“辛苦大人从业火底下救人了。”赵云澜打破了安静,语气郑重诚恳地向斩魂使道谢。


“令主无需客气。”斩魂使一挥手把那金色灵体召到面前,捧在手里。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让旁边的赵云澜眯了眯眼,视线探究地在斩魂使和刀灵上移来移去,“这刀和大人渊源不浅吧。之前见他,身上气息还有点大人手里斩魂刀的意思,现在看来又没了。”


“他身体里本来有一缕斩魂刀的刀风,业火烧上来的时候用这缕刀风护住了他的主人,刀风最终没扛住,烧没了。”沈巍平静地回答,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一捧金色。


赵云澜点了点头,也盯着沈巍的手,猝不及防地抛出一记目的明显的问话,“那这刀和我也有点渊源吧,一个自行选择形容音貌的灵体,和我一模一样,总不能说是巧合吧。”


沈巍终于转头看向赵云澜,眼中墨色深邃,有一种道不明的沉重,“有。”


“前朝阴阳鼎之祸,令主可有所耳闻?”


赵云澜看着斩魂使点点头。


沈巍避开赵云澜的眼睛,接着解释道:“我提前预知阴阳鼎的事端,但这是人类与妖族的恩怨,我不好插手,便求助人间的一位铸剑师,他寻天下精材铸成一把刀,我又融进其中一缕斩魂刀的刀风,成凶煞之势,后又催生其中灵体,刀灵天真未入人世,只好按照铸剑师的样子化形。我令他转世投胎为人一世,解决阴阳鼎之乱,允他魂归刀体之后可以自行修炼,不再受我束缚。”


“那位铸剑师因为铸造这把刀,耗费大量精力,阳寿未满便离开人世。我只得追随他的魂魄,保护他下一世来报答他的襄助。”


“或许因为他前生功德深厚,为人仁义,生死簿令他这一生承镇魂令主之职,在阳间协助管理阴间之事。”


沈巍不紧不慢地讲完了这段改名换姓指鹿为马还加上他个人一点艺术加工的故事。


在赵云澜看来,斩魂使这样突然坦然的态度,倒是让他疑惑更重,还进退不得。


但赵云澜本着不能放过每一个调戏斩魂使的机会的原则,还是一脸兴奋地合了下掌,“大人,合着这团亮晶晶的东西,还是咱们俩爱的结晶呢。”


斩魂使接收了这个信息,也不能反驳,忍了又忍,还是拿手掩了一下已经遮得没剩多少的脸,压抑着咳了一声。


赵云澜看着斩魂使的反应,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话题,就此把话说下去,“怪不得我当时和你商量着要救这俩孩子,你答应得那么爽快,敢情这是护着咱家儿子和儿媳呢。”


旁边的裴文德听见这话,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傅红雪在床上的分工,默默地把自己的光暗了下去,降低一下存在感。


赵云澜歪着头看着斩魂使脸上为数不多露出来的皮肤已经红得不行了,满意地笑了两声,拍了斩魂使的肩,终于开始说正事:“那现在咱儿子怎么办,这伤得挺重呐,连化人都不行。”


可以在三界横着走的斩魂使如蒙大赦,清了清嗓子,“他现在灵体和刀体分离,肯定不能化人。刀体当时离那道斩魂刀的刀风很近,又有桃木辟地狱鬼气,基本没伤到什么。”


沈巍又招招手,把自己默默跑远了的刀灵叫回来,“我再给你补一道斩魂刀的刀风到你的灵体里,也劳烦令主给他下一道聚魂符。随后自行修炼三个月,就可化形如初,六个月后,周身灵力都会回来。”


赵云澜摆摆手表示画道符这种对口他专业,不过举手之劳,也接着补上一句,“只是这修炼成仙的时间,怕是要花得久些了。之前我看你再有个几十年就可修成仙身,这下子一闹可能要再等几百年了。”


刀灵听完斩魂使和镇魂令主的话,绕着两个人飘来飘去。


“他说谢谢。”斩魂使在刀灵绕了几十圈之后出声。


“……可以猜得出来。”镇魂令主了然地说。


赵云澜伸出手,刀灵就落在他的手心上。他笑了一下,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感受到了自己和这把刀的联系。


赵云澜歪歪头,“快走吧,回去找你主人吧。”


连沈巍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金色的刀灵晃了两下,就从着窗户出去飞远了。


 


赵云澜看着刀灵走了,从与沈巍并肩的位置走到了沈巍的对面,用手按着太阳穴,打着哈欠,看起来疲惫不堪,漫不经心地道:“大人,您这故事没讲全吧。”


如果像斩魂使说的那样,这把刀是他前世造的,而他因为这件事有功,今生当了镇魂令主。


那刀灵为什么会在听见他声音的一刹那就跪下称他为“令主”,既然他成为镇魂令主是连斩魂使都没预料到的事,那一个早就离开的刀灵又怎么会知道呢?


沈巍面对赵云澜乍然抛出来的疑问,只是轻微一颔首,“令主没说错,我确实有一些事现在不方便对令主道明。”


赵云澜觉得这话就是明摆着和自己说“就不告诉你”呢。


沈巍接着说道:“若下次再有机会见面,我再跟令主细细道来。”


赵云澜听见沈巍说“下次再见”,被疑云扰得有些阴郁的心情顿时放晴,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嘴上埋怨:“下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唉,我就听大人的话等着呗。”


 


说着下次再见的人,心里想着不要再见了,接着在暗处守着他就好了;


感叹不能再见的人,心里盼着赶快再见,自己一个人行走黑暗很苦啊。


 


没关系,总有机会再见的,到那时候,再没有什么能把鬼王和昆仑君分开,更不能把沈巍和赵云澜分开。


 


05


傅红雪在附近的小村子歇了几天,又带着刀上路了。


他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走到哪算哪,尽自己所能帮一下能帮的人,看一看值得停留的风景。


活成裴文德希望的样子,过着他曾经设想的会和裴文德一起过的生活。


他依然天天刀不离手。


 


他有时候会觉得,其实裴文德没有走。


每天晚上,他都梦见裴文德坐在他的床头,手轻轻捋着他的头发,从发旋一直捋到发尾,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个动作,低沉的嗓音刻意放小声音,像是怕吵醒他:“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在这个梦中哭着醒来,之前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他躬着身子伏在床上,眼睛压在手臂上,泪水都哭干了,喉咙里还不停抽噎。


傅红雪在泪眼朦胧中,似乎隐约看见他的刀闪过一缕金色的光。


睁大了眼再去看,什么也没有。


失望之后的悲伤更加不可抑制,傅红雪带着哭过之后的鼻音一遍又一遍对着刀说,我真的很想你。


 


第二天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带着他的刀去东边的翠影湖边看柳絮。


湖边逛了半天,帮茶摊老板打退了几个混混,下午又去伏虎山上看晚开的花。


晚上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傅红雪闭上眼。


即便痛彻心扉,我也希望在梦里见到你。


这天晚上的梦里,裴文德坐在他的床边,手放在他的心口,声音低沉而空灵,“主人,你有心。”


接着又把手收回来放在自己心口,“主人,很快,我就也有心了。”


傅红雪挣扎地想抓住裴文德问他点什么。


什么意思?


你要回来了吗?


我要死了吗?


你没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对吗?


裴文德把手贴在唇上,示意傅红雪不要说话。


傅红雪读懂他的动作,侧头把脸贴在了裴文德的手上。


主人,醒来别再哭了。


傅红雪在这句话说完后醒来,天已经亮了。


 


傅红雪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很害怕是自己的臆测,或者一厢情愿。


但是很多迹象都指向了这个猜测。


傅红雪微笑时,刀身上一闪而过的金光;危险来临前,刀体的振动;酷暑夏日,刀身下降的温度;还有每天晚上,傅红雪床头的人影。


傅红雪在绝望困境之中,满怀希望地思念着。


 


半年其实很漫长,足够傅红雪从边城走到江南,再从江南走到边城。


大漠狂沙之中,两队人马围住了他的去路。


天罚已过,人怨未平。


周围的人都向着傅红雪的方向冲上来。


连续退却了几十个人之后,傅红雪转身就觉得腹部一凉。


看来最近自己过得实在是太安逸了,能被这样的货色伤到。


腹部的刀猛地抽出,傅红雪浑身的力气都绞在伤口处,刀脱手而出。


傅红雪跪地呛出一口血,又撑着站起来。


心下无暇顾及其他,只有一个想法。


我相信你会回来的,不过我可能等不到了。


刀光剑影之后,傅红雪突然看到一团金色光芒聚成人形。


他的刀就握在红衣黑甲的男子手里。


“在这等我。”熟悉又恍若隔世的声音。


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


傅红雪有好多话想说,一张嘴就被喉咙里的血呛咳了。


裴文德狠厉利落地击退了敌人,赶到傅红雪身边,“让我看看你的伤。”


傅红雪攀在裴文德身上,任裴文德摆弄,“我想见你。”


“我……这不是见到了吗。”裴文德闷闷地出声,带着歉意,和久别重逢的沙哑。


傅红雪点点头,又猛地向前一躬身,吐出一口血,“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裴文德看着傅红雪这副模样,手一下子握紧了,也没管周围有没有人,直接带着傅红雪移形幻影回到傅红雪定居的屋子里。


“我没事,你不是会帮我疗伤吗。”傅红雪靠着裴文德的肩,脸色煞白,眼角和唇边却带着一抹笑,就这么气若游丝地说话。


“我今天要是再晚一点,就……”裴文德强行平静下来为傅红雪输送灵气,手里缀着一团金光敷在傅红雪的伤口上。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傅红雪又重复一遍刚才在战场上的话。


裴文德再次听到这句话,抿唇咬牙,后鄂绷起。他眨了几下眼睛,神色也翻覆了好几波,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傅红雪抬手用手指关节点了两下裴文德的下巴,示意他抬头看着自己,傅红雪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严肃,却又是在宽慰自己天真的刀灵,“你没错,我也没错,你说过,这都是宿命。”


宿命书写你我之间的牵绊,带来无声相伴那数十年时光,机缘巧合之下相见,情动缘定之后,又骤然生变,飞来横祸,然而却是应了不破不立之势,终究又能重逢。


“但是以后,我也不想再去听什么宿命摆布。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傅红雪跟着自己说的话同步摇头,在裴文德看来,这几句强势霸道的话说得还有几分可爱。


裴文德笑出声来,“什么叫我走,我走什么。我说过……”


“‘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裴文德重复了一遍,声音真切,令人心安,终于不像在梦里那样含糊朦胧。


 


第二天醒来,傅红雪伤都好全了,除了胳膊被裴文德枕得有点麻以外,其他地方简直比之前半年健康安好的时候都舒坦。


那今生,前路,你我,生死簿上白纸一张,此后余生尽随人意。


就这么走下去了。


-fin


这篇文就到这里完结啦!两个人开开心心过日子去啦!


如果哪位姑娘愿意给我评论,我会很开心的,抱紧你!


随机不定时掉落番外


结尾再次感谢空空如溯太太的授权!


请给日更的我小红心,啾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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